一茕二白白

从入坑到爬墙都没能听上追凌同人歌的可怜人。

【忘羡】《少年事》短篇完结HE

“哎!蓝公子!蓝公子!”魏无羡听后方一把亮嗓子唤了好几声蓝公子,左右栎阳除了蓝忘机,兴许也没有旁的蓝家人,便同蓝忘机一起回头望去,喊人者是个矮个子的伙计,喊的确实是他二人,但这“蓝公子”三个字,却是叫的魏无羡。

魏无羡被叫得愣住,转头向蓝忘机道:“怎么……不止修仙界,世间人都知道我是你家的人啦?”

那伙计赶上来,手里还端着条抹布,对着魏无羡道:“蓝公子……二位寄在小店的几坛子酒也放了些日子了,许久没露面不知何时来取?”面上颇有几分童叟无欺的自得。

魏无羡被他一点才想起,追寻聂明玦尸身时,途径栎阳,在这酒家买酒顺道向这伙计打听一事。

魏无羡笑到:“正好正好!蓝湛我们这便去吧!也歇歇脚。”

蓝忘机自然没什么不可,点头应下便同魏无羡一起随那伙计向酒家走去。

正走到酒家门口,二楼猛的不知涌出多少欢声笑语。一群少年郎吵吵闹闹的声音直灌了一耳朵。

魏无羡奇道:“好耳熟!”抓起蓝忘机衣袖,把他快步往楼上拉。

楼上推杯换盏的可不就是蓝思追等几个蓝家小辈,同席的竟赫然还有偷跑出来的金陵。

小辈们看见蓝忘机二人,先是欣喜,叽叽喳喳一阵“含光君!”“魏前辈!”的问好。忽然意识到,他们被蓝忘机当面逮住,不但聚众喝酒,还喧哗,还行酒令,一个个不由得沉默下来不敢说话。

更何况蓝忘机沉着脸,似乎真的是要教训他们的样子。

这时那伙计却突然提着酒坛子上楼来,笑眯眯地看着蓝忘机道:“二位上次喝剩下存着的酒……哟!这是认识?可要并做一桌?”

这就很尴尬了。

魏无羡做惯了这和稀泥的人,两步上去自己找地方坐下道:“来来来!你们这辈人够听话啦!你们就是差个带头的,我十五岁也在你们家求过学,那时我就晓得带头喝酒啦!”扭头又对伙计道,“劳驾……再来两坛!”

蓝忘机见他这样闹,居然也还是直温柔的看着他,不说什么阻止训斥的话。

魏无羡赶路的这几天滴酒未沾,却也知道当着小辈不能太过失仪,忍住了没抱着酒坛子就喝,可他这会儿闻见酒香,馋酒得很,推推蓝忘机的胳膊道:“蓝湛!替我倒杯酒!”

蓝忘机把衣袖挽起一截,歪过头就这么认真地一杯一杯替他倒起酒来。

几个少年反而被这种奇怪的,难以理解的气氛弄得,几乎是不知所措起来。互相之间眼色使来使去,奈何两个大人都没动作,小辈们没有一个敢离席。一个个被逼的如同美人含羞,不是低头就是垂眸。

于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桌喝酒的情景,在这样微妙的,没人敢大声喧哗的气氛里,草草地结束了。

少年心性,如何安定地下来,闷了许久已经是极限,下了酒桌一群人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地说要去何处夜猎。又提到今日晚些时候有夜市,不如同去。商量好了,一阵风似的刮走。

蓝忘机看魏无羡喝了不少酒,便带他另寻了客栈先住下。魏无羡出了酒坊门就一路跌跌撞撞地装醉,趁机靠在蓝忘机身上,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耍赖。

蓝忘机还是端方自持的样子,却任他抱了一路。进了房门直接拦腰把他抱起来,到榻上放好。自己去给他倒茶醒酒。

魏无羡倚在塌上感慨道:“年轻真好,半刻也不消停……蓝湛你记不记得?那时候,彩衣镇上,初一十五都是有夜市的。那时候我也同他们一样!东家走西家逛的。一刻也不消停。”

蓝忘机本来坐在桌边倒茶,闻言放下茶壶,走到塌前看着他沉声道:“也曾一同去过的,怎么不记得。”

魏无羡吃惊道:“是吗?我记得我是和江澄一起去的呀!哎不对不对,我不守规律亥时过了还出门。蓝湛,你总是守的吧?”

蓝忘机不答他,翻身上床道:“亥时到,睡吧。”

魏无羡不甘心道:“蓝湛!好二哥哥!说完再睡啊!你知道的,话说一半不告诉我另一半,今天我都睡不着觉。蓝湛你学坏了,忍心看我睡不着了……”没说完,魏无羡突然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。

蓝忘机直接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。

蓝忘机本来躺在一旁闭着眼,这时忽然睁开眼,浅色的眼紧紧盯着他。

魏无羡被撩拨地意识迷迷糊糊的,居然还能分心道:“大意了,蓝湛居然学会出其不意了,蓝湛变坏了变坏了……”

夜市大抵都是彻夜灯火通明的。即使门窗紧闭,一直到后半夜,也还是有柔和的灯光透进这座街旁的客栈来。早些时候口口声声说不论如何都睡不着的魏无羡,现在伏在蓝忘机脖颈处困的眼都快睁不开。居然还执着的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过夜市啊?”

半晌得不到回答,几乎快昏睡过去的时候,他耳朵上方传来蓝忘机轻声道:“你回云梦去的前一个月,十五那天。”

魏无羡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蓝忘机轻轻笑出声来:“那时候你还很小呢。”




很小的魏无羡,面无表情地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旁边是因为好不容易能出云深不知处,太过激动,而聒噪不休的几个同窗。他掐了一把自己。

不疼,大概是梦。

很快魏无羡发现了不对劲,他的视线似乎变高了些?莫玄羽年纪小,个头矮,他自己要高上许多。什么梦能真实到连这一点都顾上?

魏无羡伸手抓住江澄的胳膊:“蓝忘机和我们一起出来了吗?”

江澄奇怪地看着他道:“是你说的出来就把他甩开,怎么你后悔了?”

魏无羡想不出什么好说辞,掉头拔腿就跑。不顾江澄在他背后目瞪口呆地问旁边的人:“他被夺舍了?把人甩掉还没半个时辰呢。他们不是说好了甩了我们自己去玩吧?”又一想蓝忘机严肃正经,对魏无羡的不正经不屑一顾的样子,自己摇摇头也觉得不可能。

夜已经很深了,河畔泊着些船只。白日里这里该站满了镇上的女孩儿买卖些时令瓜果,说笑声飘去多远。相较之下,这一片河,在夜里多少有些落寞。

在这里,年纪还很小的魏无羡,又一次见到也还小的蓝忘机。

他站在一棵树下,站的和那棵树一样笔直。枝荣叶茂。魏无羡在夜市的灯下看美人,心里柔和地一塌糊涂。

魏无羡远远的抱着手臂看着蓝忘机心道:“多好啊,这个人整个儿都是我的。”

蓝忘机却发现了有人来,微微偏头,看见了他。蓝忘机是愣了一下,不那样明显,如果是当时的魏无羡一定发现不了。可这个魏无羡,是和蓝忘机拜过三拜,参加过蓝氏家宴的蓝忘机的道侣。自然能看出来。

魏无羡觉得这时候蓝忘机大概是有些开心的。

不知道怎么的,魏无羡因为他十多年前做过的这件坏事心虚起来。他心虚的走到蓝忘机边上,不说话,看他在看什么。

许久,魏无羡实在受不了看漆黑一片的河面了,小声问道:“你在看什么?”

蓝忘机在藏书阁被他戏弄了那么多天,知道魏无羡说的话不能贸然接。只是转头看他。

魏无羡习惯了蓝忘机闷闷的样子,自己继续道:“蓝湛啊,我跟你说我现在在做梦你信不信我?”

蓝忘机看他又开始胡说八道,干脆不看他,继续看河面。

魏无羡急道:“你别不信呀!你想想呀,不是做梦,这时候的我早几百年就把你甩掉自己去玩啦,还能在这里跟你看河水?”

魏无羡说着也觉得自己从前真不像话,有点小难过道:“我从前做过好多事惹你生气,总是逗你玩……真不像话,以后兴许还会做更多混账事儿……”

魏无羡道:“可能还会突然就不见了,让你找不到了,可是……总会回来的。”

魏无羡道:“那时候,麻烦你。麻烦你等等我。”

魏无羡心想,蓝忘机对他的容忍度真是很大的,不然怎么在这时候,在蓝忘机心里大概也是觉得他在胡言乱语的时候,还能对着他郑重的点点头呢?

后来蓝忘机很多次回忆起那天,他第一次看见魏无羡那么认真的样子。蓝忘机几乎分不清那天陪他看江面的人到底是梦是真。

十多年间,彩衣镇水行渊早已除尽。河面不会变,和蓝忘机多年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。
背后的树却高了很多。蓝忘机负琴,执壁尘。

你曾说这是梦,那我为何总醒不来?




魏无羡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。蓝忘机恪守卯时醒的规律,早就醒来。却难得没有起床,就给魏无羡靠着。

冬日已经快要过去了,树梢隐隐冒出新芽。风却还是有凉意,魏无羡光裸的背被从开着一条缝的窗口吹来的风吹的有些冷。蓝忘机没起床,他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,只好自己裹着外袍下床去关窗。

魏无羡一扬手把满城春意关在窗外,又半披着外袍懒洋洋的往蓝忘机身上一压。先睡得昏天黑地才好,管他冬去春来。

蓝忘机悄声问他道:“去哪里了?”魏无羡喜欢极了蓝忘机这幅样子。魏无羡两手往蓝忘机脸上作势要蓝忘机扭头,趁机偷偷捏了几下他的面颊。

蓝忘机看过去,窗户关的严丝缝合。又看回去,魏无羡已经在昏暗的光线中满意的闭上了眼。

魏无羡闭着眼叫他道:“蓝湛!”

蓝忘机道:“嗯?”

曾经的少年心事,总把离别当成了永远,总以为,你笑弯了的眼,像天边一点点的阴晴圆缺。

“我回来啦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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