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忘羡】《不可逃》5
这章手感不是很好，以后大概会改一改
先发这么多
五.
蓝忘机慢慢走进单元门里，向着楼上走过去。
他的脚步声缓缓，拾级而上的时候，伴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，嗒嗒地响。
很多年前还是学生的时候买下这间房子，如今这栋居民楼旧得不成样子，水泥的墙面上填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。
魏无羡以前出门的时候，看见墙上贴了新的小广告，就要一张一张把它们撕下来，小小的纸片攥在手里，再到楼底下的垃圾箱那里把它们扔掉。
魏无羡看不得每天进出的地方被弄得这么乱，提了许多次要重刷一遍楼道的墙壁，可每逢有了空闲，却又总是忘掉。
很多年没有人去管楼道里是否干净整洁，蓝忘机也从没动过。
就好像，任由一年又一年，墙面上层层叠叠不知道贴满写满多少东西，记忆里的什么人就能忍无可忍地，再一次带着他熟悉的神情，嘀咕着他几乎能背出来的几句抱怨，从他们住着的地方，打开门，跑出来。
蓝忘机关上门，屋子里没亮着灯。
只他一个人，所以安静没声响。
他站在一片黑暗里转身透过猫眼往外看，对面的门没有关严，虚虚掩着。蓝忘机这里没有的灯光从对面的那扇门里透出来，水流一样四方涌过来。
避无可避，倒有几分似天堂，勾着引着，将他拖出人间风雨。
蓝忘机拿起鞋架上毛茸茸的拖鞋，却又放回架子上，动作失了风度，带着急切，“啪嗒”一声响。
医院里的电梯向来难等得到，又拥挤非常，蓝忘机为了节省下一些时间，到旁边去走楼梯。
声控的楼梯道里空空荡荡，也不知道旁的人是不是都不觉得时间太少，除了他，竟然没有人走这里的楼梯。
略带匆促的脚步声到了哪里，声控的灯才会亮到那里，只一条路满腔孤勇往前走，看不到头。
蓝忘机到了病房门口，才略略放缓了脚步。他偏头看一眼，来时匆忙没带伞，肩上落了雪花，这时候全都化成水珠，在深色的布料上暗暗一片。
寒意太重了。
蓝忘机把外套脱下来，拿在手里，穿着高领的毛衣，单手推开病房的门。
房间里温度适宜，闭着眼的少年穿着蓝白条纹的衣裳，新换的吊瓶在空中虚虚晃荡两下，碰出“哐当哐当”两声响。蓝忘机放轻脚步走过去，伸手扶稳了它。
这时候，蓝忘机的衣角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住，躺在床上装睡的少年半睁开眼，神色高兴，语气困倦：“诈尸啦！”
蓝忘机嘴唇微微动了一下，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的模样。魏无羡没挂着水的一只手臂撑着床要坐起来，蓝忘机手足无措地绕到病床的另一边，揽着他有些单薄的背，把他扶着坐直了腰。
魏无羡于是含着一点温暖的笑意，顺势搂上了蓝忘机的脖子，脸就埋在他的颈窝里，嗅一嗅他发上新雪的清冷凉意，脸庞亲昵地在他的毛衣领上蹭一蹭。
“蓝湛你真暖和。”他这样说。
十八九岁的少年已经长得身量纤长，蓝忘机把他抱在怀里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，他沉沉呼吸几次，终于把刚才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，一开口却又是教训道：“以后别像刚才那样……胡言乱语。”
魏无羡送开他，轻声抱怨道：“累了累了，我要躺下。”
蓝忘机于是又扶着他躺下，转身去给他倒水来喝，听到魏无羡在他身后说道：“蓝湛！”
魏无羡：“蓝湛，你，你乖，别难过啰，好不好？你知道的，我也舍不得你。”
魏无羡偏过头，眼波温暖酿成酒，溢出一点来，顺着他瘦削的面庞，滴落在他脑后印着深红色“第一人民医院”字样的枕头上。
蓝忘机轻轻在对面虚掩着的门上扣了三下，在深夜的楼道里回荡出“嗒嗒”的几声响。
蓝忘机听到莫玄羽清亮的嗓音传过来道：“是谁？门开着进来吧！”
蓝忘机犹豫了一下，拉开门，魏无羡拿着一条柔软的毛巾，擦着发上的水珠，从房间里走出来，看见是他，愣住了，转瞬又高兴起来道：“是你啊！蓝……来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心道：好险好险，我似乎还没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
蓝忘机道：“看见你门开着……不安全。”
魏无羡挥手不在乎道：“那有什么要紧，大老爷们儿，没财没色，不怕。”
蓝忘机无奈地看着他。
魏无羡使劲儿擦擦头发道：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还是挺能打的……好吧好吧，我马上关，马上就关，听你的，行不行？”
魏无羡擦掉头发梢上滴答滴答的水珠，刚从浴室里出来，水汽蒸得他面色红润。
健康的颜色。
蓝忘机从敲门起就像说的一句话突然变得飞说出口不可起来，可大概是因为平生都未曾说过如此失礼的话，踌躇间耳垂都泛红。
蓝忘机轻声道：“你不久前……说请我吃饭的话，可还当真？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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